十位名家笔下的母亲 歌颂母亲的文章( 二 )


我妈妈对我最严格 。她是一个慈爱的母亲,也是一个严厉的父亲 。但是她从来不在别人面前骂我,打我 。当我做错事的时候,她只看着我,我看到她严厉的眼神,我吓坏了 。直到第二天早上我醒来,她才教训我 。罪行很严重 。她等到夜静了,关上门,先责备我,然后惩罚我,或者跪下,或者捏我的肉 。不管惩罚有多重,我都不允许哭 。她没有拿儿子出气,让别人听 。

丰子恺的《我的母亲》
“家里家外的一切责任都由妈妈承担 。”
我妈去世前没有拍一张坐着的人像照片,但这个姿势明明拍进了我脑海里的底片,却没有照出来 。现在,不用显影液和定影液,用钢笔和墨水把我母亲的肖像曝光:
我妈妈坐在我老房子西北角的八仙的椅子上,眼睛里认真地闪着光,嘴角挂着慈爱的微笑 。
老房子西北角的八仙椅是我妈的旧座椅 。从小到大直到去世前几个月,我妈空一直坐在这张椅子上,这是一个很不舒服的座位:我的老房子是三开间的楼房,右边是表哥家,左边是舅舅家,中间没有隔断,只有左右两排八仙椅作为三个家庭的界限 。所以我妈妈坐的那把椅子,靠背是凌空 。如果是沙发椅,三面都是柔软厚实的墙壁,凌空毫无阻碍 。但是我家八仙的椅子是木头做的,座位和靠背成90度角 。靠背只有几根稀疏的木条,只有人的肩膀那么高 。妈妈坐着的时候没有地方低着头,这让她很不安 。为了防止椅子的脚在泥土上腐烂,母亲用两三英寸高的木椅来衬椅子的脚 。所以这把八仙椅极高,母亲坐在上面还得把脚空吊起来,很不方便 。所谓西北角就是左边最里面的椅子,这个椅子里面就是出口门 。大厅后面是厨房 。妈妈坐在椅子上往里看,这样她就能看到炉子的顶部 。风从里面吹出来,烟灰和油气吹在妈妈身上,很不卫生 。厅前三四尺宽的院子是墙门 。墙外是我们的染坊 。母亲坐在椅子上向外看 。她可以看到顾客来来往往,听到市场的噪音,非常令人不安 。然而,母亲却坐在我老房子西北角这样一张不稳、不方便、不卫生、不安分的八仙椅上,眼神严肃,嘴角挂满了慈爱的微笑 。为什么妈妈总是坐在这么不舒服的椅子上?因为这个座位是我家最重要的一个 。妈妈可以在这个座位上照看炉子和商店 。为了内外兼顾,母亲不在乎座椅的稳定性、不方便、不卫生、安静 。
我九岁的时候,父亲离开了母亲、六个兄弟姐妹、几亩农田和一家染坊,去世了 。家里家外的一切责任都由妈妈承担 。之后,她在那把椅子上待的时间越来越多 。工人们经常来坐在里面的凳子上,和妈妈谈论家务;店主经常来外面坐在椅子上,和他们的母亲谈论商店 。我父亲的朋友、亲戚和邻居经常来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和我母亲谈判或娱乐 。放假放学回家,和往常一样,我去西北角的椅子上向妈妈要硬币 。有时四节课同时来,这让我妈不知所措,于是她用严肃的目光命令、警告或协商;同时,他用争吵时充满爱意的微笑来鼓励、爱抚或娱乐 。当时我就习惯了这种情况,以为我妈就是在这张椅子上出生的,有四个班的人跟她纠缠在一起 。
我十七岁离开母亲去一个遥远的地方读书 。我走的时候,妈妈的眼睛给了我严肃的光芒,告诫我要待人接物,学习,谋生 。吵架时,我露出慈爱的微笑,照顾我日常生活和饮食的所有细节 。她给我准备了学费,给我提供了行李,给我做了一锅猪油炒米粉,放在我的网篮里;她给我做了一块小接线板,插了两根引线,放在我的盒子里,然后把我送了出去 。放假回来,一进店里,就看到妈妈坐在西北角的八仙的椅子上 。她欢迎我回家,嘴角挂着慈爱的微笑 。她询问我的学习情况,眼睛里闪着严肃的光芒 。晚上,她亲自去炉子旁,为我煮了一些我喜欢吃的蔬菜 。在灯下,她详细询问我的学校生活,鼓励、教导或责备我 。
二十二岁毕业后,我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服役,所以我不能住在妈妈的膝盖上,而是回我的省份度假 。每次回家,还是会看到妈妈坐在西北角的椅子上,眼睛里认真地闪着光,吵架时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 。她待我如良师,教我如良师 。
三十岁那年,我辞了职,回家读书写字为母亲服务 。我妈还是每天坐在西北角八仙的椅子上,眼睛里认真地闪着光,嘴角挂满了慈爱的微笑 。只是她的头发从灰色变成了银白色 。
我母亲在我三十三岁时去世了 。我妈妈不再坐在我老房子西角的八仙椅上了 。然而,每当我看到这张椅子,我脑海中一定浮现出我母亲坐着的形象——我的眼睛认真地闪着光,争吵时有一种慈爱的微笑 。她同时是我的母亲和父亲 。她像一个慈爱的母亲和严厉的父亲一样教育和抚养我 。我出生到三十三岁 。不,直到现在 。陶渊明的诗说:“以前听长辈说的话,不喜欢捂耳朵 。”我也犯这个错误;我已经接受了我母亲所有的好意,但我不会接受她所有的指示 。所以现在,每次在想象中看着妈妈的画像,都很感激她吵架时那充满爱意的笑容,也很害怕她眼中那严肃的光彩 。这份光彩每一次都给我深刻的警醒和强烈的鼓励 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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